Wednesday, April 23, 2014

流传

流传》

那年,我轻轻捎云而来
你泛起的微波有我迷惘的眼神
我走过你心灵之际
回眸见你披一身曙色奔来

天之涯外的一个缘,最令人相思的了
第一次相遇的故事,就在我倆的记忆里
流传……


人生有一些相遇,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不知道。

或许,有吧?

和她的相遇,充满了许多如果,只要少了其中一个,她就成了擦肩而过的陌路人。或许,连擦肩而过的机缘也不会有。

如果当初,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如果当初,太平不在我们旅途规划的路线;如果当初,那次的旅游纯粹是一场旅游,不是采访旅游;如果当初,没有迷路又饥又渴;如果当初,我们都带了充足的水源;如果当初,我们去敲的不是她的家门;如果当初,不是她出来应门;如果当初,我们解了渴离去不在她家附近一大片空旷的沙地拍照;如果当初,我们拍照她不是骑着脚车撑伞经过;如果当初,她经过时我们没有邀她一起拍照;如果当初,拍照过后没有跟她要地址寄照片给她……

如果当初,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那一年我19岁,大学先修班第一年假期,华文学会刚搞完第一届全甲中学常识问答比赛,而第一本柯式印刷的学会期刊也在如火如荼收稿编辑,我是学会秘书,和一班积极参与了活动的执委策划了一场专题采访的旅游,因为里头有三四个合作无间的执委,都在准备出国深造,不考STPM了。这次旅游,就当成和他们告别践行的最后一场聚会。

从古城乘火车出发,我们的旅游点只有两站,太平和槟城,我都是第一次去。太平,探访逐渐没落的锡矿业业者;槟城,采访升旗山沿梯而上的小贩。报纸的专题栏位都谈好了,回来主要由我执笔。

夜班火车到了太平凌晨,我们十人,就先到太平湖,过后花几个小时上下爬了太平山。太平没落的锡矿业,据说在深入Kampung Tekka的空军机场一带,我们搭巴士到了附近下车,深入走了好远的小沙路,天气炎热,人烟稀少,向一些人打探,说不清楚,可能需要再往里走,我们就这样再继续走了一两个小时,经过了一个大废矿湖,仍遍寻不着业者,后来觉得不行放弃了,往回走又饥又渴,尤其是渴,才是难受。最后,只有向一户人家敲门讨水喝。然后,故事就这样发生了。当时,她十六岁,踏着脚车长发飘飘……

后来,由我负责寄洗好的照片给她,告诉她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我告诉她,太平的访谈一无所获,我们从槟城回程就另外停在怡保九洞完成没落矿业的采访。她后来回信,我们就开始了不算频密的鱼雁往来,也一直没再见过面。过后我去了槟城理大,我们之间的信函渐渐开始了有些暧昧的暗示,后来还是她主动(对,是她,哈)表达了爱意,就开始谈起了恋爱,记得一次是槟城大桥刚开通,还没收费,我载着她骑摩多横跨大桥。

但是,大四那年,因为我们聚少离多,终究还是分手了。那时我写了许多离愁和感伤的情诗,大都收录在第一本诗集《单程日记》里头。

分手了四年,思念一直不忘,虽然之间也有开始和结束另一段感情,但一直没有和她这场初恋那样的刻骨铭心。毕业后一年我到了吉隆坡工作,知道她也在吉隆坡工作,日子就在打探和寻觅之中过去了。

后来,我们终于重逢,再续前缘,所有的悲苦离愁尽在不言中。再后来,我们结婚。我写给她的书信和诗,她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这就是我的爱情故事,《流传》这首诗,我也谱成了曲,收录在当时大学华文学会主办的歌曲创作比赛制作的专辑里。

她的亲戚曾经好奇问起她我们怎会认识?她说,我是她送上门来的老公。想想,的确如此。我告诉她,你应该补充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然我就渴死了,我为了报恩后来以身相许。

对了,忘了说,当初我们北上旅游同行的十个人里,有一个是现在的公正党副主席蔡添强,当时他是华文学会的主席,我是秘书,旅游回来不久,他就去了澳洲留学。

Monday, April 7, 2014

军官和间谍


这几天龙体欠安,做什么事情都懒恹恹,最好的活动就是看书。这两天,就把看到一半的《An Officer and A Spy》加速看完了。

这本书是Robert Harris最新的一本谍史小说,由历史事件改编,故事锁在百多年前闻名于世的法国历史冤案。一个犹太籍的法国军人Dreyfus被军事法庭宣判出卖国家,罪名是充当德国的间谍,终生放逐在魔鬼岛。故事的主角Picquart(第一人称)因为在谍匪事件中间接的功劳,后来在情报局局长因病退休后,做直升机般升任上校并从另一个部门调派到情报局做局长。

后来在一连串收集情报的过程中,发觉原先的Dreyfus是被陷害的,甚至情报局一些官员还牵涉伪造文件,而真正的匪谍还在逍遥法外。虽然主角据实报告,希望采取行动对付犯案者,而几位位高权重的将军上司完全不想纠正错误,也决定不采取行动对付真正罪犯,因为事件有关连,抓了一个,就必须释放另一个,这于之前高调处理的Dreyfus案件,如果突然翻盘,整个军队的面子都挂不住。

主角的锲而不舍,最后却被顶头上司免职,并外调到北非的突尼斯亚。过后,翻盘的活动终于展开,主角也在“揭露军情”的罪名之下被逮捕坐牢。整个故事就围绕在军事法庭,过后世俗法庭,再到军事法庭,后又世俗法庭,一层一层。在政治权力大于一切的情况之下,弱小的良知为了事实而翻盘困难重重,正义最后虽然伸张,但主角和他的朋友们都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本小说的出版,刚好是斯诺登Snowden为了揭露美国情报局的丑闻而叛逃美国,两者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处。例如故事中的天问:身在军营,是不是应该唯命是从?就好像主角一直萦绕在耳他的下属对他说的一句话:You order me to shoot a man and I’ll shoot him…。还是因为良知和社会正义,应该挺身而出?

军事法庭没有陪审团,但在有陪审团的法国最高法院,最后陈词的将军威胁陪审团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国家,如果我们被判败诉,我们军队将集体辞职。”最后由一般市民组成的陪审团也诚惶诚恐的判正义的一方败诉。

这小说没有很大幅度的曲折转合,但是越到法庭的叙事越是精彩。 Harris Robert写了好多本的历史小说,有二战的《Fatherland》和《Enigma》, 也有古罗马时期的三部曲《Imperium》和《Lustrum》,但第三部仍未面世。也有被拍成电影的首相回忆录之《Ghostwriter》。少见的是之前一部2011年出版的写现代金融社会的光怪陆离的《The Fear Index》。我读过他大部分的小说,都写的不错好看。我接触Robert Harris的第一部小说是《Pompeii》,写两千多年前历史闻名的古城庞贝城被火山爆发而掩埋的前后十天的光景。那时刚好要去意大利游玩,其中的景点就是要参观这被火山灰掩埋了两千年而在1748年重新出土的庞贝城。去之前读了这本小说,游庞贝城好像历史的重现。